【诏安方言趣谈】诏安老人常说的养女儿是“雇人骂”的玄机何在？

诏安民间歌谣《挨咾挨》：“挨咾挨，挨米来饲鸡。饲鸡叫各更，饲狗会吠暝，饲猪还人债，饲牛拖犁耙，饲阿弟落书斋，饲阿妹雇人骂。”

没天理!“饲阿妹”为什么要“雇人骂”？难道是将女子视为“别人的家神屎”的思想在作怪？

从歌谣本身来看，饲鸡、饲狗、饲猪、饲牛、饲阿弟都有一个好的结果，结尾句“饲阿妹雇人骂”显得唐突。“饲阿弟落书斋”是希望阿弟能够金榜题名，光宗耀祖；同样，“饲阿妹”也应有其希望之所在。

那，为什么要“雇人骂”呢？原来，这与元宵节“坐菜”的习俗有关。

1997年版《福建省志·民俗志》引清·道光《厦门志》卷15《岁时》：“未字少女赛紫姑，俗呼‘东施娘’，偷人家园蔬及春帖，遭诟骂，谓‘异日必得佳婿’。”

《漳州市志》把这一习俗说成是中秋节俗：“一些地方未婚少女于是日故意到菜园里偷菜，谓‘偷着葱，嫁好翁（丈夫），偷着菜，嫁好婿。’一些地方姑娘不偷菜，而是坐到他人菜园里的芥菜上，谓‘坐芥菜，嫁着好翁婿。’”

连横《台湾通史》：“《赤嵌笔谈》谓元宵未字之女，偷折人家花枝竹叶，为人诟詈，以为异日必得佳婿。此风今已无矣。”

看来，“饲阿妹雇人骂”的“雇”字用得好，只要嫁得金龟婿，花些钱“雇”人来骂又有何妨！

元宵夜，姑娘们情真意切地祈望嫁个好夫婿，偷偷摸黑到田野菜地坐菜，大菜园（现“大菜园”变成居民小区）的菜的就遭殃了。而菜农怕菜被坐烂失收，往往施以粪肥污水，甚至在菜蕾插入竹签，以保护菜，特别是包菜。

当姑娘们正狼狈的时候，未婚男子也没闲着，“踢倒土缸墙，娶水新娘”。

作者简介：张一贵，1988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，现为诏安一中语文高级教师。